拾千斗酒

哨兵向导设定，预计中长篇。

CP：主线影日、岩及，带全员。

这章含有少量兔赤。

字数爆了一点233，感情戏=只要写出来就超级漫长……好长……长……

提前摸摸终于全都说出来了！的影山君。

序章·01·02·03·04·05·06·07·08·番外·09·10·11·12·13·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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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赤苇马上就会去拆日向的精神领域。”泽村在早餐时说。

“啊？！！！！！”

 

这一晚并未列席会议的乌野队员愣在当场，山口还打翻了牛奶：“什……这么快？！”

“嗯。可能会扰乱大家的精神磁场，所以今天就都待在宿舍里吧，结束后再出来。”泽村避开他们的目光宣布道。

“留几个向导不好吗？”月岛揉着镜片下泛红的眼睛说：“或者，我也可……”

“这是日向特意要求的，听他的吧。还有今天基地人多，你们的宿舍也要收留其他队的人。”

经过一夜的会议，乌野的访客们早就在食堂外长椅上打起了瞌睡。泽村在那些睡成团的人中间搜索着，发现除了赤苇和日向之外，貌似还少了一个人。

 

 

“要进去了？” 

“嗯。”赤苇应了一声，没舍得责怪偷溜出来的木兔。他深深呼吸，拉开外层防护门，又拿出菅原给的钥匙转动内侧门锁，门被开了一条小缝。

 

眼角余光中，大猫头鹰正垂着脑袋。木兔到现在都没有说他最喜欢说的加油鼓劲的话，果然这件事还是太冒险了吧。

“赤苇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没事。”木兔刷一下亮出金色的瞳孔：“进去吧，我在外面守着你们。”

 

赤苇一愣，狠狠点头，跨步进门、再关门，按照操作流程确认白噪音室门已经合死，不会有任何声音与信息传进来。

讨厌这个地方。赤苇想一边检查一边想。虽然听着有些中二，但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被隔离开的感觉。

不过，他并不是孤身作战。

 

他轻轻地向他的战友打招呼：“日向，我来了。我们……”

“前辈！”里头重重仪器背后坐在床沿的少年忽然跳了下来，期期艾艾地把一只通讯器递到他的面前。

这绝对违反了操作流程！ 

“等一下？！” 

但防护门已经关上，通讯器其实也已经没用了吧？

“前辈，先听听这个。”日向举起来，刷开历史消息。

 

「赤苇前辈，日向的精神领域开口比较小，要沉下去，仔细……算了，前辈应该做得到吧……推开后可能会觉得精神游丝上有点亮光，很亮，游丝有可能撑不住……在精神领域里找他有点麻烦，我平时是叫他两声再判断，但是前辈大概要自己摸索了……标志是排球。最后看到他的话，最好要抱一抱他，哨兵都脆弱……就这些！前辈请加油！」

 

“这就是……影山口述日向翔阳精神领域说明书？”赤苇听到一半就捂住了发烫的脸颊：“什么啊，对我有参考价值吗？还要抱抱你？是故意在秀吗？”

“怎么会，”日向连连摆手：“我们一直是这么……”

 

“没事，”赤苇故作平静地转身，看向还打算解释些什么的少年：“我们开始吧。日向，请多指教。”

“是！请多指教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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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25日清晨。

“青鸟行动”第5天，车停在北33区。

距离“白鹭”生物制药厂，也就是现在他们认为的“候鸟”大本营，仅仅一步之遥。经过一整晚，路上阻击的人暂时都退了回去，留下了一段不知何时会再开火的休整时间。

岩泉当然不会停手。他的任务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
 

只是……他看向一边沉默着整理军械的黑发向导，这个执拗地不相信及川活着、和日向间又出了大问题的后辈。现在是问清楚历史遗留问题的时机吗？

 

“你的精神领域怎么了？为什么说你拒绝了日向？”他问：“一年前我们都知道你封闭过自己，然后精神领域就被垃圾川一把炸了，现在的图景是你重建后的样子——那里有变化了？因为日向？”

影山顿了顿，扔掉了手里的东西。

“它里面都是日向。”

 

岩泉屏住呼吸。

 

影山干涩地道：“全都是。”

“一开始，只有被他碰过但早就应该消失了的王冠。我没有多想，但后来，那件披风也出现了，再然后就，什么都有，根本控制不住。排球，肉包子，护膝，水杯，毛巾，连……我有个早上忽然想起他丢过我一双旧袜子，也没多想，结果晚上刚回到精神领域坐在那个王座上，就被突然掉下来的破袜子砸到了头。”

 

这应该是一件很好笑的事，但此时两个人都没有笑。

岩泉问：“多久了？”

“半年。”

“半年？这个时间点很奇怪啊，失联后1个月你开始的重建，推到现在应该超过半年才对。”

“我重建花了1个月。”

“不愧是S级。那从你重建完，到出现日向的相关物品，当中空了三个月，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忙着忘掉他？”

影山猛烈摇头。

“也是，你怎么会想忘掉他。”岩泉自知失言：“那是悲伤太过，精神领域空了？”

影山不说话。

 

知道这很难说清楚，岩泉索性换了个话题：“在切断通讯前，我问过泽村你当时的情况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别的就不说了，不过他告诉我，你去年去过一趟条善寺支队辖区，就是日向失踪的东北30区附近——算起来就是这段时间里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发现了什么吗？”

 

没错，岩泉想。这件事从一年前起就显得十分违和。仅仅因为“精神领域听不到回答”就认定搭档已死，然后直接接受现实——这可以是任何人的选择，唯独不符合他认知中影山的性格。

再说了，“S级向导的自闭”这件事当时是大新闻，塔都被吓得不轻，如此恐怖的应激状态绝不可能轻易被磨灭，轻易被接受而后恢复平静。事关日向，影山不会简简单单就被理智和常理说服。

如果他是影山，一定会先否认，然后去事发地找！

找不到也要找，除非，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，导致他最终放弃……

 

“没有。” 

影山开口了。

他的声音微微嘶哑，显然没有和任何人谈起过这件事。

 “什么没有？”

“我什么都没发现。”

 

影山缓缓放开手臂支在挡风玻璃边缘，仿佛失去力气：

“我拼命去找了，但日向就、像是沙子做的一样，在N-E区的沙漠里，根本找不到他哪怕一点点痕迹。”

什么都没发现。

 

那是他的搭档，他的哨兵，是他一定能找到的人。日向一直都被嘲笑个子小，被月岛说“丢到哨兵向导一群人里转眼就找不到了”，然而影山却总像是有特异功能一样，只要一回头就能发现那个东张西望的橘色人影。

可那时，他站在黄沙和飞尘之中，整整寻找了七天，只能看见那仿佛远古就已存在的沙子覆盖了生灵的一切痕迹。

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橙色的光，拼命跋涉过去一看，却只捡到个乌野10号通讯器，早已能量耗尽，再也没法通过它和那个人联系上了。

 

“前辈。”影山揉揉鼻子，黑羽的乌鸦慢慢显出身形，勾着雨刮器垂头丧气。岩泉情不自禁地想摸它，却被影山的话震地僵住了手指：

“日向找不到了。我花了三个月相信这一点，又花了一个月彻底接受，所以是四个月。其实它一点都不长，和我们原来约定的一生相比的话。”

 

“……影山。”

“所以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跟他继续做搭档。我后悔了。我后悔那时候放他走了，也后悔当时没有坚持在N-E区找他，只要有关他的事情，我什么都后悔，他上个月回来以后就更后悔，后悔当时甚至还没有……对他说过一句，表白。”

一年前的他就是个笨蛋罢了。过着训练、做任务、打闹、吵架、买肉包子、打排球的日常，偶尔享受着青涩初恋带来的甜蜜感，以为这样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走下去，走到一生的长度。

 

“没有表白？！你们？！”

 

暗无天日的房间，空洞没有回音的精神领域，橙色的细线慢慢累积，那个少年的存在一天天地从生命中抽离，却仍然以幻影与回忆的形式陪伴在身边。

这道深深的伤痕将永远留在他的精神领域，和他的心里了。

 

“影山你……”

岩泉从他开口起就处在无比震惊的情绪中，这时，一条传闻忽然跃入他的脑海：“对了！我听说你当初好像反对过和日向结合，那是为什么？”

 

影山呼出口热气，酝酿了半天，终于抬头对上岩泉黑沉沉的眼睛。

“不是当初，是现在也反对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已经结合的哨兵表示无法理解。

 

“因为资料说，结合产生的联结一旦因其中一方死亡而消失，会给留下的一方带来巨大的痛苦。如果死的是向导，那哨兵百分百会精神崩溃。啊，前辈你没有崩溃，真厉害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那时候，我在升S级关键期，要去执行一个超级别保密任务，很危险，但必须去做，所以我先没签结合申请，想等那个任务做完以后再考虑这件事。结果等我结束任务回来，日向就失联了。”

 

“哨兵向导的结合和普通人结婚当然不一样，是真正的命运羁绊。”岩泉慢声说：“但就因为这个？你就要放弃和他在一起？”

“如果我们是普通人就好了。那样我们肯定会一直走下去。”影山道：

 

“但现在，我后悔了。把两个人的命运绑在一起的后果，日向撑住了，我却没有。”

四周陷入了沉寂。

 

半晌，影山拍拍脸：“不过日向已经回来了。我会，会试着重新和他开始，和他好好谈谈的……”

“你最好会。另外，我反对你针对‘结合’这件事情说的每一个字。但我说服不了你，更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解决你一年都没解决的问题。”岩泉木木地说。

 

“我们的问题跟这次的任务没有关系。”影山回过头，钴蓝色眼睛里已经敛去了之前的动摇，又一次，闪现出岩泉曾经最佩服他的，属于一个超强S级向导的冷静神色：

“前辈，你真的要继续吗？就算你拼了命去找他，最后换来的是和我一年前一样的结果，你受得了吗？”

 

受得了吗？

身为前辈，在注视着这双承受过无限痛苦却仍然不减神采的眼睛时，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“受不了”呢。

 

“你不用管我受不受得了。”岩泉一把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，隔着玻璃和撑着风挡的后辈直直对视：“我知道这很任性，很自说自话，很傻，但我就是要来。及川那家伙到底死没死，你也好，塔也好，S级哨兵向导也好，谁说都没有用！除非及川彻亲自摆个POSE倒在我面前告诉我！不然我绝对，绝对不会信！”

“……”

 

“听懂了吗？进来坐好，我们研究一下等进入了‘候鸟’的大本营之后要做些什么。日向如果找回了记忆，就能在这里帮上大忙了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 

看得出来，影山尚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，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判断。但真正支撑这岩泉开始青鸟行动的理由——他还不打算告诉眼前这个脑子转不过弯的后辈。

以影山现在展现出的身心素质，他仍然是他可靠的任务搭档。这样也就足够了吧。

 

“你傻啊，”看着规规矩矩进来看资料的后辈，岩泉到底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：“日向是在帮你。”

“我知道……”

“日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帮你克服阴影，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他，一定要把垃圾川找回来，再把那个‘候鸟’狠狠揍它一顿！”

 

影山胡乱点着头，视线落回那个通讯器。

 

赤苇和日向还没有消息。

现在，被他推远的、日向的精神领域会是什么样呢？

-TBC-

*我衷心希望已经完整传达完了脑补中的影山的曲折心路，藏到现在真是不容易……是的，好长啊，有没有必要这么长我也不造orz

*正色：更新开始慢，是因为基本没有大纲了！真的！

（即使之前有大纲，写出来也和大纲不一样啊555）

*又PS：所以精神领域这种玄乎的设定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