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千斗酒

哨兵向导设定，预计中长篇。

CP：主线影日、岩及（这章没），带全员。

解锁新场景，和真A级哨兵·日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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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走了。”日向走出乌野基地，在乘上塔派来的小轿车前，他停下脚步，不顾一左一右两个官员的不悦，径自回头向独自站着的泽村鞠了一躬。

泽村满脸无奈又悲愤地点点头：“嗯，日向。”

“我宿舍里的东西请前辈随便处理吧，”日向咽了口口水，终于显出了一些属于少年的慌张：“如果我不能回来了……”

“别说这种话。”

 

“等一下！”

二口抱着一件黑橘双拼的乌野制服外套追出来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另一边，即将启程回基地的白鸟泽、枭谷、音驹、青城、条善寺的越野车不知何时已同样停在了此处。

虽然是不同的队徽装饰，它们的气场却相融在一起，仿佛一个合作默契的车队。

这前所未有的车队纷纷摇下车窗，露出一张张脸来。那些脸上有故意做给官员的冷淡，却也仍然鲜活。大家都沉默地注视着日向的方向，没有人打算避嫌。

几天前回伊达工基地处理紧急事务、今日凌晨才开车过来接二口的青根甚至直接下了车，接过二口手中的外套自己冲了过去，避开两个官员把它递给日向。

日向晃了晃腕上的哨兵特制手铐，面露难色：“谢谢前辈的好意，但……”

青根维持着递外套的姿势，从表情到身体都纹丝不动。

 

“可恶。”让日向在初春十几度的天气里穿着常服T恤就走简直太过分了！木兔一拳捶上方向盘，令人神经抽紧的喇叭声响彻云霄。

官员们被这部队里身板数一数二的哨兵俯视了半天，又被这声音一惊，终于面部抽搐败下阵来，开了手铐，容许日向穿上外套。

 

“加油啊日向，”泽村死死地盯着又一次被拷上少年手腕的手铐：“影山还在等着你。”

“哼。”

两个官员暗地里地冷笑一声，泽村被这一笑激起了澎湃的血性，他压低了音调，从喉咙口发声接着说：“影山肯定没问题。你是他的搭档，还是我们乌野的哨兵——既然已经从队里名单上消失过一次又回来了，你就要牢牢抓着这张名单不放啊。如果有谁想夺走你的名字，我们就先把他的名字划掉。”

主将级哨兵的气场以他的脚尖为圆心静默地发作，卷起空地上的尘土，刷拉一下拍在两个大汉身上，日向却连头发丝都没沾到一点儿。

 

“我们等你们！”乌野的伙伴们在门厅口毫无征兆地大喊，声音中很快掺杂入车队的大肆声援：

“回来请你们吃包子。”牛岛说。

“我要预约和完全体的乌野演习！”照岛吼。

“等你们回来我就传授最高的技能！”木兔大叫。

“翔阳，到时候和影山一起借调到音驹来几周吧。”孤爪说。

“等一切都结束了，”松川坚决地说：“我们，所有人都有，痛快地聚在一起打他个几天几夜排球。”

“嗯！”

 

“走吧！”两个官员到底不敢当面招惹这众多实力超群的哨兵向导，只能粗暴地指示日向上车。

越野车一辆接一辆发动，日向的伙伴们将依次从正门离开乌野，回到位于各区边缘地带的基地。

而他，将要从南门离开，向中心区深入，去往哨兵向导的真正根据地——塔。

 

车流流动了起来，小轿车和越野们背对着相反而行。孤爪排在越野车队的末尾，从后视镜看去，那辆小轿车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小，仿佛真的要从他们的世界中消失无踪。

 

 

左边的官员见已经出了乌野基地，便把一只小小的设备扔给日向。

 

针对哨兵的干扰信号发射器。又是特制手铐又是干扰设备，看来自己真是非常受他们忌惮，居然要动用这种高科技来防止他反抗。日向苦笑了一下，把发射器别上耳朵。

 

在刺啦刺啦的噪声和杂光淹没他的感官之前，日向握紧了手指，尽量把自己的意识缩成一团，蜷在影山走之前为他维护好的厚厚的精神屏障之后。现在是3月27日的早晨，距离“青鸟行动”开始已经过去了6天，他的屏障还是那么强，让疲惫的人想要去依靠。

停留在他精神世界深处的清冽气息迅速响应了他的请求，弥漫上来把他的意识包裹在其中，就像那个人还在他身边一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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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第9层，哨兵管理层。

 

如果没戴屏蔽器，日向应该会第无数次感叹“塔”的宏伟霸气，就像他以前经常夸赞其他支队的基地一样。然而在更多的人眼里，哪怕是童话里的邪恶女巫大概也不会习惯这种鬼地方。那些灰白色的砖墙无时无刻不让人产生身在寒冬的错觉，来来往往的官员也都扳着铁皮脸，对他们一行人给予注目礼。

 

“滴……滴……滴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哨兵……这身高……叛徒……抓……”

“……翔……影……C……A级，所以……”

 

数道身份核验之后是体检。穿白大褂的医生操纵着仪器上下查验半天，冷冰冰的探测设备贴到皮肤上的时候，日向一瞬间瑟缩了一下。

医生不以为意，以为是温度造成的，他不耐烦地签字：“身体上有一些新伤和旧伤，都不影响。精神波稳定正常，走吧。”

 

于是日向再次晕头转向地被人架走。耳上的屏蔽器始终维持着一种极度恼人的频率发送刺激信号，如果不是影山留下的精神屏障足够坚固、赤苇在探查过他的精神领域后有意顺着它弥补，他应该已经晕过去了。

日向忍耐着海浪般一刻不停的刺激，眼神空茫，面色上还算镇定。在架着他的两个专员看来，明明感官都受到了巨大的干扰，视觉听觉乃至触觉都处于混乱，这个少年却几乎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在走，一步一步向前，虽然虚浮但从没有懈怠，转弯时甚至要使劲儿才能拉动他转方向。

 

左边的专员心里一阵不爽，故意把架着的手臂抬高，想让他听话。日向察觉到了，干脆收起左脚，用右脚单跳着走。

“你！”

“烦死了。”右边的专员懒得搞小动作：“都快到了。”

日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，发现左边专员消停了，又继续用自己的双脚坚定前行。

 

过了片刻，一只手扯掉了屏蔽器，日向的五感一一得到恢复，他睁大了眼睛，调动五感用最快的速度感受了一遍环境，就被推进了一个小房间。世界立刻安静。

 

塔的白噪音室里除了最简易的家具，别的设备包括监控都一概没有。因为一旦哨兵暴走，就会大肆破坏设备，金属与玻璃的碎片容易伤害哨兵……和官员们。这一个自然也不例外。当然，塔的官员们对于白噪音室门的坚固程度也是十分有自信。

向导还有可能靠各种玄乎的手段偷跑，哨兵进了白噪音室就等同被拔了爪牙的老虎。说到底，进了这个地方的人哪怕狂化，或者死了，也不关他们的事。

 

所以这位官员也只是说：

 

“那么，请你自便。”

“哦。”日向哑着嗓子回答。

 

房门被锁上，日向那装出来的淡定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，一股凛然的韧劲爬上他微瘦的脸庞。他脱下那件宽大的制服，把外套里外各种奇怪的小装饰品剥离下来，摊了小半张行军床。

“乌野和音驹这两个支队大概就是垃圾场里出来的小混混”这件事在塔里也算是一个梗，也正因如此，那些外行官员见到他军服上这些小装饰时未曾起疑，只是嗤之以鼻。

 

伊达工的恶魔二口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，这可是他把游戏机偷渡进学院时就玩剩下的把戏，于是他们当机立断，由青根拆零件、二口改造外观后黏上军装，赶在日向上路前送到了他的手上。

 

但现在在做这件事的人不是业务熟练的伊达工队员，而是第一次接触它的日向，这好比冷不丁让一个只会拼积木的小孩去造房子，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即使伊达工已经考虑得非常周全了，同一个地方的零件在同区域，一些关键零件上还标了数字，日向还是花了足足半小时才找到点门道，

但这果然很难很难，日向有点泄气。说不定二口这番操作要白费了。

 

可临走前，青根向他微微点的那一下头、同伴们大张旗鼓的声援让日向又重燃斗志。

他们是什么意思呢？或许只是表达关心呢？这些负面想法在日向脑海中划一下便过去了，他全神贯注地把碎片归类，按照直觉，一点一点地尝试去拼凑这个同伴们留给他的秘密武器。

在拼到某一阶段时，日向忽然感到自己的速度开始变快了，因为他发现手上的东西貌似十分熟悉……等到橙色的色块在黑色表面上出现，他已经意识到，这其实就是他本人在一年前使用的旧通讯器！

 

刚刚复苏的记忆告诉他，这个通讯器在他遭遇东北区沙尘暴的头几分钟里就于慌乱中丢失。

所以它本该深埋在黄沙之下，和日向一年前的往事埋在一起。

 

可这个东西后来出现在了乌野宿舍影山的抽屉最底层，被日向无意间翻到。它压在一张没有任何签字的结合申请书上面，干干净净，申请书也平平整整，只略带积灰。

 

影山没有放弃他，一年前就去找过他。在那风沙铺天盖地、荒无人烟的地方，五感没有加成的少年向导，是怎样在无垠沙漠中艰难挖出自己存在过的痕迹的呢？

 

一种微妙的酸涩情绪在日向心中划过，他的手下动作越来越快，越来越不假思索。两小时后，他瘫在床上，望着通讯器背后的10，几乎有要流泪的冲动。

但他很快忍了下去。

 

日向没有贸然开机，先把房间全检查了一遍。白噪音室有隔音窗户，但作为塔最边缘的房间，窗外毫无疑问就是空气，不可能有人给他递纸条。

 

怎么办？留在这里，等人来放他出去？

不，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，岩泉与影山进展很快，他们急需支援！

然而，塔已经知道众人都在帮助“青鸟行动”，从之前官员的意思来看，他们也已经开始着手控制各大支队，现在支援他们太难了，会害大家一起被罚的！

 

可恶。怎么办？现在怎么办？他要……

 

待在这里不动吗？不行。无论官员承诺的“不会立即判你死刑”是不是真话，反正塔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灭口，影山、岩泉、及川还有自己，最好能把这些亲眼见过秘密的人全都肃清。

之所以还留着自己，就是因为自己还有价值。什么价值？哨兵的能力？不，不会的，像他这样的哨兵要多少有多少，不缺他一个。

 

日向翔阳，乌野A级哨兵，除了这个身份之外，他到底重要在哪里？

通讯器背后沙子造成的划痕磨过日向的手指，他忧心如焚地顺着那道痕迹来回抚摸——

 

你是个人缘很好的B级。

泽村这么说过。

 

他有乌野支队的队友，在其他队伍中也有很多朋友，还有距离结合只差一步的搭档影山。他珍视那些人，那些人也视他为重要的人。

他立下承诺不会放弃队友，他的同伴同样如此。哪怕一年过去，被他的不告而别深深伤害过的人们也从未真正放弃他。

 

他在这里，同伴们就又多了一个非救不可的人，他会变成同伴们的软肋！

 

那怎么可以！

要出去！

 

单细胞的思维大河决堤后就不会回转，短短一会儿功夫，日向已经把一切抛诸脑后。

 

 

与此同时，泽村在月岛与官员唇枪舌战的背景音中无声按灭手中的通讯器。

 

已接收》

“全体随时准备支援青鸟行动。”

 

已发送》

“武田老师的办公室在35层西座窗边。”

 

就看你们的了。

-TBC-

*自行脑补：武田老师听说日向被带来塔后，表面必须装作不在意其实内心已经磨刀霍霍。路过的官员似乎看到了他镜片上一闪而过的精光，但对方以为那是因为老师相亲失败所以没多想（……）

*迫于压力，大家暂时撤退回各区的基地了，这样的事态青鸟行动的两位却不知情真是太可惜了233